寻情寻乌 (下）

DAISY

傍晚，芳芳说带我去果园去玩。
一路爬坡上山，又是一阵折腾得满头大汗，笨重的身躯确实不适于这种长体力消耗的运动。
因为先前就有给一村民照了些相，所以途经她们家果园时特别有摘一些特早熟的桔子给我。
再一次真实感受到了善因善果。


途经一个路时，芳芳很是兴奋的问我渴不渴。
说前面有一处地方的水很甜。所有果园经过的村民都会在那里喝水的。
到达目的地时，我着实有吓到。
还在犹豫着共用一个空碗是否干净举足不前时，芳芳立马跑向前说，给我给你去打水喝。
面露菜色的为难接过芳芳洗过干净的万人碗时，勉强颤巍巍的浅尝一下。
看着她们全部期待的目光，含恨仰天闭气而下。
又大气豪放的说，真好喝，再来一碗，乐得她们欢天喜地。

外婆带着我们上山去果园玩，顺便去喂养一下散放在山上的鸡。
一路上我不停的问说没有人看，鸡不会被偷走吗？
芳芳很奇怪的问我说，阿姨，你怎么老问偷被偷啊？
问我们睡觉不关门怕不怕被偷，问我们鸡啊桔子等会不会被偷。
我们这里从来都没有人会这样做的，非常安全的。
根本就没人会想过这样的问题。
我被问到哑口，在这个淳朴的山村，我确实不能用都市的自我防卫的想法来想象这里的世界。
我很后悔和这帮小孩提及这个负面的问题。
所幸他们也没太多关注这样的话题点。更多的话题都是给我介绍不同品种的果树。


当提出给外婆也照相时，外婆很是期待与羞涩紧张。
而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但我举起相机一二三时，
外婆突然很新潮的举起了手来吓我一跳。
估计外婆此刻又想到过往青春岁月，
想到了对着毛主席头像背颂毛主席语录红色时光。
想到了熟练的宣誓着。

山上果园很大，家家户户几乎每天都需要劳作。
固定的山头都会设立一个小屋，用于就近存放工具或是避雨等。
小屋属于公共财产，虽然简陋但也算整齐。

正当我还在发愁如何休息时，外婆突然倒放置起了一把锄头。
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如此！

呵呵，可惜我蹲坐不太下去，怕把锄头给坐断了。
果树边上就是外婆就近见缝插针的种植的菜地。
外婆很是自豪这些成果。
想到这些天一直吃那些对方认为珍贵而我又审美疲劳的菜式，
我酝酿了好久才敢弱弱的说，明天能做这些茄子辣椒啵。
外婆一听，毫不犹豫的立马唰唰的开始摘采起来。
我突然忍不住直想冒眼泪，
哇啦啦～早知道我就早点说嘛。早点吃到这些新鲜菜。
那个后悔啊，悲天怆地的！




满山遍野的果树很是壮观。
只可惜还未到果树成熟的季节，只能看着这些青果干瞪眼。
这里人们都以果树为主要收入来源，风调雨顺且碰上好价钱也是非常的幸运的事情。
而这好几万斤的桔子，脐橙都是在靠人工采摘一筐一筐的背下山。确实需要足够的劳力。
现在想来可以理解当地人的重男轻女的思想。
某种程度，农业发达的社会确实需要足够的劳力才担当，分工较为明显。


翻山越岭终于来了山上的鸡屋，
因地方限制，放养于山上，每天固定会上来投喂食物。
外婆很得意于她喂养这些母鸡个个长得非常的健壮，
只有我在不停的懊恼，早知就该狠下心厚着脸皮了。



当地人每户人家都会有一千来颗果树，
这样的一个山头才约有有三四百颗，所以耕耘起来很是辛苦。


果树间隔得很近，像我这样的体积的人穿走非常的困难。真很难想像他们采摘的辛苦。
以我这样的生手，下山坡还是被重重的滑了一跤，
最后只得借助木棍得以小心翼翼下山完成，无限笨拙与狼狈。











好不容易下了山，双脚己被打起了水泡动弹不得，呆坐一旁。
太阳下山，他们开始收拾晾晒的花生。
小孩子的天性不变，嬉笑打闹很有意思。


二公主是我见最可爱的小孩，天生就招人喜欢。
别人都在忙活，趁人不注意，她就一边开始偷吃。
非常的可爱。






刚刚回来的老人家经过，又一下子被小孩们推搡要求一起合照。
很配合的完成他们的一一要求。
在这样的一个山村，能照像真的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如果只是简单的麻烦能换取得他们长远的开心，我想这也都是值得的。

因为隔天的早上要早早离开，收拾行李时我才认真好好打量我睡过的这间房。
虽然简陋，甚至半夜都听到老鼠活动的声音。但真的要离开时，略有不舍。
让我震撼的是墙上的娃娃及自制的窗帘。
每个女孩可以有一个甜美的公主梦，这与她们的出生及环境无关。
我想简单的娃娃及粉红的帘会给他们略略伤感的童年带丝丝的温馨。





晚餐后，孩子很珍惜任何的机会拍照留影。
我也是很用心的记录他们略为苦涩的快乐。
现在在我看来，他们不缺吃饭穿衣的钱，这帮小孩更多的是缺少关爱。
虽然爷爷奶奶会给他们关爱，但是这也始终无法替代父母。
这亦或者是留守儿童的悲哀。
当我坐在坪台歇息时，老幺聪聪不知什么时候，默默的坐在了我身边。
什么话也没有说，蹲在我旁边不停的用石头划啊划啊
这是他这些天靠得离我最近的一次。
他的沉默让我好久才会发现他的存在。
我问他任何他都不答腔。就是在那不停的划着是划着。
或许他知道我即将要离开，用他自己的方式来达他的这个不舍。
当然问到他想不想妈妈时，他想了很久，慢慢的说，以前想，现在不想了。
当时听到时，我内心无限的爱怜，自责，无奈痛苦的纠结。
我怪我自己为何问了这么一个残忍的问题，
像个无情侩子手一样，他原本受伤的心灵又被我再狠狠的补上血淋淋的一刀。
我再也无法提问任何问题，陷入沉默。
小聪聪也在旁边持续的沉默，手边也不停的画着




晚上众亲友再次要求拍照，
我也应承会回去把照片冲洗出来再寄给他们。
于是空气又开始沸腾。





或许是小聪聪没有很多上镜的机会，失去了关注。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用这种软弱的方式来博取别人的关注。
至于引来聪聪奶奶的关注。
在他奶奶的授意下，我则不停的开始特别关照他起来。
但心里还是隐隐替他担心，日后失去这些光芒时，
他又如何以良好的心态去面对其它的正常市场竞争？






因应承这些小姑娘们即便我是要坐再早的班车回程，
我还是会提前起床帮她们再次梳理头发。
前一夜，我们几个聊得很晚，第二天她们还是早早起床。
看得出二公主的眼睛都是肿肿的。
天还没亮，外婆开始早早准备早餐。让我无限感动与自责。
早餐期间，二公主破例没有吃早餐。答曰吃不下去。
我知道二公主是因为不舍我的离去，无限伤感中。
一阵手忙脚乱慌张后，小姑娘们送我到村口坐车。
在等车的期间，赶紧替他们又拍了几张照片。
再一一替他们整理头发衣服等，
因不想离别伤感，我尽量的把气氛炒热，她们也很配合的玩乐。
可是当我踏上开往县城的班车后再去回头去看这些可爱的姑娘们。
我看见二公主忍不住放声大哭了，其它姐姐们都眼里噙满泪水。
终究还是伤感的离别。。。



很凑巧，离别的最后一张照片是众孙女与他们爷爷一起的照片。
她们在爷爷的爱护下都在尽可能的快乐成长。
但这些却无法弥补没有父母在身边的缺憾。
而成长时光一旦错过就是无法再去弥补。
很可惜这所有一切遗憾都无法短暂得到改变。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临行前的前一晚，
很难忘记老大平平对我说，阿姨，你知道吗？
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从来没有照过像了，这次你来帮我照了多像。我好高兴。
我忍不住问到，你们妈妈过年回来都不帮忙你们拍照吗？
二公主马上接话说，没有，从来没有，她不爱我们。
众姐妹都陷入沉默。
我不忍在这样的继续问答。
我想了很久，慢慢的说到，
你们的妈妈肯定爱你们的，
只是他们为了你们更好的生活条件不得以到外面工作。
他肯定也是无时不刻在想你们。
他们在外也是非常的辛苦，要懂得体应谅。
你们都是大小孩了，以后要学习自己爱自己。
阿姨的能力有限，可能没有办法承担太多。
但阿姨保证，有空一定会给你们常常打电话或是寄些漂亮的衣物什么的。
阿姨一定像喜爱芳芳一样的爱你们。
随后，我逐一分析讨论他们最内心的真实需求的想法时，
或许是道出她们长久以来的压抑与不理解，几姐妹抱头痛哭。
在我来看，他们最缺少的不是钱物，而是关爱。
这次的出行，让我的责任与压力更大了，沉甸甸的。
在他们这些小孩的眼中，都是我在不停的付出。
但其实我才是收获最多的人。
因为她们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人性的淳朴美好。
因为她们让我知道了我的存在的重要，至少对于她们几姐妹很重要。
看见他们在这样艰苦条件下还能这样的奋勇向上，
条件好太多的我更应该努力积极的工作生活。
是她们更加正面积极影响了我，该说感谢的是我。
我想我这和帮小孩的情缘还是会继续，
这将是我未来工作与生活中不断成长的新动力。
由衷的感谢一切的所有。

彩瑜

谢谢楼上朋友的分享，期待更多的探访资料，让我们这些走不开的人，也可以现场了解学生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