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萦桔花香-行走寻乌（1）~这条鱼儿在乎

DAISY_DAI

自从之前无意的行程之后，像是中了毒一样，定期总会要发作，心痒痒到似乎无法自控。
原本计划的4月凤凰行程，因故搁浅，便开始蠢蠢欲动的谋划江西行程。
因为工作的牵拌，很多时候确实身不由己。
直到出门的前一天，我还是无法确认是否能可以如愿。
怯生生，硬着头皮如同英勇就义般的尝试沟通协调。
面对对方善意的关切，心虚得不改直视对方的眼睛，
无地自容的一手拧着大腿硬撑咬牙坚定着自己善意的谎言。
在自我崩溃的前一刻意外得到了同意的签复后，赶紧仓皇出逃。
不去可以千万个理由不能去，而去往往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是坚定的去。

直到前往东莞的路上，我还在想，为何着迷的一次一次的上瘾。
我思考了很久，想到了一个最妥贴最真实的说法。那就是我饿了。
每每这样的行程总会让我收获感悟良多，心灵的重新被洗涤，
获得的满满富足的能量足以让我足够力量去面对阴冷无情的各种现实。
所以我知道每每隔一段时光，就要被重新补给新能量，否则弹尽粮绝又会开始沉沦。

坤叔的每次探望出行，总是会早早准备。比如约8点半，他老人家基本在7点半之前就会默默的准备好。
多年的贪睡懒觉习惯的我，早己训练一身超凡本事，绝不提早一分钟，时间卡得刚刚好。
当面对坤叔这样的习惯性超级提早，我总是很汗颜，总是无形的压力。
所以当接到莲姐的CALL时，刚好赶到，大呼好险。那可是己经比约定提早半小时啊。
看着这早早准备好的一大袋的糖果文具之类，就能知道他们起早是起得多有诚意。



从天海大厦装车出发，先要赶去常平与东哥会合换车。
整理好一切，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前往寻乌了。
前往寻乌己不是第一次，早己以失去最初的新鲜拘谨。


东哥，强哥，莲姐，巧姐，及我一台车。大小伦先生坤叔一台车。
不知否是历史的巧合，两车又胜利会师在热水服务区。
遥想去年今日，与立青也是会师这里，一晃又是一年，感慨良多啊。

（2012.3月与立青会师图，巧合一样的场地）


一番小憩，继续前往寻乌，东哥一路开着他的汗血宝马，不畏风雨，快马加鞭的一路驰骋。
和东哥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从来也没有一起出行，多亏他的农庄菜，早己是非常熟络。
东哥人非常的仗义，每每都会开着他的四个圈送我到火车站，让我非常的不好意思。
前阵更子因广深线故障，竟半夜一路开车相送到深圳。
让我羞愧的是，那天他己是满身疲惫，风尘仆仆从贵州回来还未任何休息。
后来得知，东哥回到家时差不多己是半夜两点。
而东哥每次都只会木纳的说，没有什么，能帮到你，我也是很开心。这更是让我感动与羞愧。





停车绕出高速，简单午餐。
我常常在想，出行的快乐，除了学生带给我们的快乐，同行的性情中人的相处玩乐也是组成重要元素。
试想，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路嘻笑打趣，一路美景真情，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似乎坤叔在任何时候都会关心他后面的行程
每每停车，印象中他总是不停的核对表单，查看行程，似乎这己经是他行程的常态。
我己早己见多不怪了。


再次绕上高速时，天公作美，让人心情愉悦。旁边的乡村景色也让人心旷神怡。  



一路奔波，赶到丹溪中小学时己是下午四点左右。
去年曾和立青来过，对学校早己不陌生。
每每见到学生，坤叔总是耐心热切的慈祥。
人群中远远见到米兰，因为之前的旧识，所以再次相见很是亲切，大大的拥抱。
一年不见，小姑娘长高很多，也少了之前的羞怯。
米兰有些不好意思的和我说，这次她只拿到年级前三名。
我笑笑，己经很好了，只要发挥自己正常的水平就是可以，学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其这心中最真实的OS是：尼玛，年级第三名还沮丧，这让我情何以堪，你是想要把我逼死么？
在询问到家人状况时，米兰有些悲伤的告诉我，
去年去她们家见到的爷爷己经过世，这让再一次感叹生死无常。
在后来与米兰的无意对话让我更加震撼。
原以为米兰只是4姐弟，没有想到，米兰是老三，其弟弟算起来应该是老十。
中间的老四到老九均是未能出生或是出生后送人了。
我无法理解米兰妈妈，是怀着怎样的生情拼到老十才生到儿子，
一次次的希望到失望到绝望，这些复杂心情的起落，常人无法理解和体会。
中间又是怎样复杂心情又亲手将刚出生的女儿送掉。
只能再一次感叹落后贫穷地区重男轻女的压力，无奈的庆幸自己没有生活在那样的环境。
唯愿天下孩子都能幸福健康成长。






人总是有多面体，天使也是会有搞怪。
很难想象木纳寡言的东哥还是有这样孩童的一面。无法想象这两个人会是同一人。
我后来观察，其实这个团队的人大多都是性情中人，不然无法被莫名其妙的加入这个群体。




再一次的感触的人的情感交流是建立在相互的互动基础上的。
例如从小我们被教育爱党爱人民，但这些更多只是存在我们想象空间，
所以作文中更多只是口号般的空洞及官方。
同样，对于大多数的学生来说，特别年纪小的学生，根本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也搞不清楚这帮人为什么给他钱，给他糖果吃，为什么拍照？
要求学生能有如何热烈，如休何同频率的回应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
所以有些新鲜的资助人满心欢喜，一腔热血的大包小包去看望自己结对的学生，
然后期望对方也当他救世主的一般的尊崇及热烈响应。
如果委婉的讲法是，这个基本上很难在现实是实现，所以要多包容。
其实我最真实的想说的是，你大爷的！
情感真的是建立在双方互动的基础上的，只要耐心的花时间总会有意外的收获的。
因为丹溪中心校是新开发的区域，除了米兰，其它学生基本都是第一次见到我们。
在照片中，只有米兰满心欢喜的笑意，其他它学生基本都是木纳。这很是正常。
所以就一次感动坤叔每个学期都会坚持来看望学生。
能长久这25年，确实不是常人可以理解与坚持的，再一次对坤叔的佩服与崇敬。



依依不舍从丹溪校离开，因天色己晚，来不及赶到预期的另一个学校，夜色中便赶到县城。
无法任何空闲，坤叔总是不停的研究隔天的路呣，安排讨论各项细节，没有任何停歇。





在讨论的空档，我被旁边的照片所吸引。
每次看望学生，坤叔除了包糖果文具，落实助学金外，坤叔总是会细心的准备好上次探访时的照片。
可能这一点在很多人眼里不以为然，但是在乡村，照相还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
这里一般家庭不会用闲钱或是闲心去张罗纪录孩子的成长记录。
坤叔说，这些学生当爸爸妈妈或是当爷爷奶奶时候，他还可以有一张张照片拿出来和和自己子孙分享当年的自己。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潸然，除了感动坤叔用心良苦，更多的遗憾是怎么当年小时候没有遇到坤叔。
我能理解成年后对于自己小时候照片的渴望，
我就曾翻遍老家所有柜橱，很难找到自己当年小时候照片的遗憾。
所以到现在也是一直一个字一个字坚持记录自己的心情日志，
其实更多的也是为了多年后老去的自己能再寻找当年青春的印迹。


无意间翻自己熟识的孩子，才半年的差异，就能看到这些孩子明显的变化。

（半年前我曾拍摄的两个小孩照片，感叹变化的神奇）


无意见，发现坤叔这一年真的老很多。半年不见，感觉非常的明显。
当我提出我的疑惑后，坤叔轻轻的说，人总是会老的啊，一年一年就是一样，
我自己看我和这些学生的合影时也能看得到自己也一点一点的变化。
但有些什么办法呢？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啊。
对于坤叔更多的是心疼，每天都忙学生的事情，一个地区走完又下一地区，如陀螺般的不停。
凭心而论，我们参加一个地区的走访，每次回来都要歇息好些天才能缓过神来。
基本上我们一般也就跟一个学区。而坤叔这样马不停蹄，操劳的事情事无巨细，
去完凤凰去江西，再去广西，还要后面的河源等，这还不含常规事务及突发事情的处理。
这样的工作强度别说体弱生病的坤叔，就是一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也不会有这样的体力。
所以对于这种超负荷承担，坤叔总是挤压自己的休息睡眠时间，通宵达旦己经很是常态，睡眠三五小时己经值得偷笑，初期也会劝坤叔多休息，久了识熟脾气知道说得再多也是没有用。
在我的世界观里，坤叔就是一个不懂得拒绝的人。
无论合理不合理，总会想办法自己亲自完成。
我曾很言语犀利的对坤叔说，一个人要量力而行做事情，明明可以负担100斤刚刚好轻松，自己也快乐。
别人再给120，自己想办法咬牙勉强接下了，
然后别人不了解实情，又加到150，你又咬牙砸锅卖铁颤颤巍巍。
然后又再加到200加到300，你又不懂得拒绝挑选，又默默选择全包下来，早晚一天会累垮的。
坤叔没有说话，许久才缓缓说到，我也知道啊，看到那些还没有被认助的的更多的学生，我心里急啊，
我有些无情的说到，单凭你一个人能量根本不能解决根本性的问题，还是要顾自己身体，急不来。
坤叔很孩子气的情绪说到，但能做多少就想办法做多少啰，做到哪一天做不动闭上眼睛就不做了。
我知道坤叔己经了情绪的边缘，不敢再惹怒他，赶紧小心再岔开话题。





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在暴风雨后的一个早晨，一个男人来到海边散步。
他一边沿海边走着，一边注意到，在沙滩的浅水洼里，有许多被昨夜的暴风雨卷上岸来的小鱼。
它们被困在浅水洼里，回不了大海了，虽然近在咫尺。被困的小鱼，也许有几百条，甚至几千条。
用不了多久，浅水洼里的水就会被沙粒吸干，被太阳蒸干，这些小鱼都会干死的。
男人继续朝前走着。
他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小男孩，走得很慢，
而且不停地在每一个水洼旁弯下腰去--他在捡起水洼里的小鱼，
并且用力把它们扔回大海。
这个男人停下来，注视着这个小男孩，看他拯救着小鱼们的生命。
终于，这个男人忍不住走过去："孩子，这水洼里有几百几千条小鱼，你救不过来的。"
"我知道。"小男孩头也不抬地回答。
"哦？你为什么还在扔？谁在乎呢？"
"这条小鱼在乎！"男孩儿一边回答，一边拾起一条鱼扔进大海。
"这条在乎，这条也在乎！还有这一条、这一条、这一条……"

大部分的人，如同我，
路过某地，看见干渴的小鱼，会悲悯情怀，会花一点时间及力气，扔出几条或是一些小鱼，这是人性。
也会享受自己努力付出劳作后内心愉悦带给自己快乐享受。
但更多时候，这不是一个常态，因为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如工作生活奔波，如亲友照顾等。
很多时候，我还是一个相对理智的人，
会量力而为的做自己可以承受最大可能的事情，并自得其乐的享受这样的过程。
在这样的扔出小鱼的动作，
有的人贪图玩乐开心的热闹过程，如同现在的我。
有的人也会定期当作一件认真的工作对待，会有下班休息的时间，也会有空余时间兼顾其它。
更有甚者，如同坤叔，日日夜夜的不停挥臂扔出小鱼，超负荷的承载。
一个小洼又一个小洼，一次又一次涨潮退潮，生生世世的坚持。
不管任何种形态，都是值得感谢肯定，也是正这样的不同形态，才汇集成如此稳定多元的团体。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你手中的那一条鱼儿在乎。

weishimao123

留爪慢慢地看，很多人每天都在为自己那些杂事困扰，却不知道这世界还有很多很多人过着不同的生活的